情感敏感算子“真是”

1. 情感敏感算子“真是” 刘志富 周卫华 三峡大学文学与传媒学院 E-mail: zhifuliu1980@163.com; zwh1154@yahoo.com.cn

2. 提纲 1 前言 2 总体分析 3 表示客观真实的“真是” 4 表示主观强调“真是” 4.1 “真是”独用 4.2 “真是”后加成语或俗语 4.3 “真是”后面直接接形容词 4.4 “真是”后加带程度义评价成分 4.5“真是”后加名词短语 4.6 “真是”后加其他评价成分 5 结语

3. 同形异构“真是”在现代汉语中既可以是短语，也可以是一个词。根据“真”“是”的性质的差异，至少有以下几种形式：同形异构“真是”在现代汉语中既可以是短语，也可以是一个词。根据“真”“是”的性质的差异，至少有以下几种形式： a.真是1：形容词“真”+判断词“是”； b.真是2：副词“真”+判断词“是”； c.真是3：副词“真”+焦点标记“是”； d.真是4：语气副词“真是”； e.真是5：习用语，表示不满；

4. 我们把“真是”作为一个固化的整体来考察其功能，从大规模的现代汉语小说语料中，来归纳“真是”实际使用情况。我们把“真是”作为一个固化的整体来考察其功能，从大规模的现代汉语小说语料中，来归纳“真是”实际使用情况。 通过对华中师范大学语言与语言教育研究中心当代小说语料库中的“真是”进行调查统计，共得到3508例固化的“真是”，进一步逐句进行语义分析，发现有570例倾向于表示客观真实，2938例倾向于表示主观强调，后常加评价成分，与说话人情感紧密相连。因此，有必要将“真是”看作一个情感敏感算子进行考察。 本文首先对“真是”的句法语义进行总体的统计分析，然后归纳两种不同语义功能的形式标记，并进一步其分析语义特点。

5. 2 总体分析

6. 3 表示客观真实的“真是”

7. 需要说明的是，“可真是”“也真是”还可以用来表示不满，看作形式标记不具备区别性。另外，在调查中发现，“真是”的客观真实和主观强调义有时候并不是截然分明的，但一个明显的事实是表示客观真实的“真是”所出现的语境一般和事件相联系。需要说明的是，“可真是”“也真是”还可以用来表示不满，看作形式标记不具备区别性。另外，在调查中发现，“真是”的客观真实和主观强调义有时候并不是截然分明的，但一个明显的事实是表示客观真实的“真是”所出现的语境一般和事件相联系。

10. 从上表，可以看出，“真是”表示客观真实，是和客观事实相符。主要出现在：怀疑、推断或不确定、出乎意料、假设和强调5种语境之中。这里的“真是”都是由“真”和判断词“是”构成的短语，所以上述5种语境其实是表示客观真实的“真”的出现语境。而这5种语境正是短语“真是”的语义进一步演变的语言环境。从上表，可以看出，“真是”表示客观真实，是和客观事实相符。主要出现在：怀疑、推断或不确定、出乎意料、假设和强调5种语境之中。这里的“真是”都是由“真”和判断词“是”构成的短语，所以上述5种语境其实是表示客观真实的“真”的出现语境。而这5种语境正是短语“真是”的语义进一步演变的语言环境。

11. 需要补充的是，上表中“真是这样”类的常见的形式还有“这个样子\如此\这样\那样\那句话\那个样子\这么回事\这么\像你所说的\像某某说的那样”；“看来也许真是”类中常见的形式还有“怕\没有想到\以为\好像\几乎\装做\说不定\或许\可能\仿佛\原来以为\保不准\似乎\看样子”；“竟然这不真是”类的常见形式还有“其实\原来\可不”；“不骗你，真是”类的常见形式还有“我不是说瞎话\我起誓\女儿不敢撒谎\说实话\说实在的\说老实话\真的\不不\决不骗你\没有半点儿虚假\不骗你”。需要补充的是，上表中“真是这样”类的常见的形式还有“这个样子\如此\这样\那样\那句话\那个样子\这么回事\这么\像你所说的\像某某说的那样”；“看来也许真是”类中常见的形式还有“怕\没有想到\以为\好像\几乎\装做\说不定\或许\可能\仿佛\原来以为\保不准\似乎\看样子”；“竟然这不真是”类的常见形式还有“其实\原来\可不”；“不骗你，真是”类的常见形式还有“我不是说瞎话\我起誓\女儿不敢撒谎\说实话\说实在的\说老实话\真的\不不\决不骗你\没有半点儿虚假\不骗你”。

12. 4 表示主观强调“真是” 4.1 “真是”独用

13. 4.2 “真是”后加成语或俗语 “真是”后加成语或俗语，共1050例。成语以四字为标准，共541例，约占52%。俗语也包括歇后语和一些诗句，有三字的，也有字数不固定的，共514例，约占48%。

14. 从句法上来看，这里的“是”是焦点标记，“真是”强调凸显后面的评价成分（成语或俗语）。如：从句法上来看，这里的“是”是焦点标记，“真是”强调凸显后面的评价成分（成语或俗语）。如： （1）真是无巧不成书，金月波她们来到这儿就发现了毛利这伙儿敌人。（刘流，《烈火金钢》） （2）他往房顶一看，真是和尚脑袋——一溜净光，一颗草也没有了。（冯德英《迎春花》） 很明显，成语、俗语（包括歇后语）都是人类经验知识的总结，是表达人们某方面共同的情感评价体验的固定形式。因此，“真”表示说话人的情感体验和人们某方面的共同的情感体验一致，也即共同经验知识的相符，形成相同的评价。如下面例中划横线的部分正表现这样的一致。也可以说，这里“真是”表示的是主观经验知识的相符。

15. （3）瞅着什么都长气，一天到晚跟她挑不是，真是应了那句话，易同甘苦难共富贵。（魏润身《挠攘》）（3）瞅着什么都长气，一天到晚跟她挑不是，真是应了那句话，易同甘苦难共富贵。（魏润身《挠攘》） （4）他深知道皇上是一个十分多疑、刚愎自用和脾气暴躁的人，很难侍候，真是像俗话说的“伴君如伴虎”。（姚雪银《李自成第一卷》） （5）抗日战争时期，他在重庆和工商界的朋友发起成立民主建国会，在成立大会上他有一篇讲话，没有一个朋友听了不称赞的，真是如古人所说的，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周而复《上海的早晨》） （6）队长同志，真是常言说得好：车到山前必有路，老天爷饿不死没眼的家雀。（周立波《暴风骤雨》）

16. 4.3 “真是”后面直接接形容词 “真是”后接形容词共331例，其中单音节的46例，双音节的218例，三音节的68例。一般认为这里的“真是”是语气副词，“是”可以省略，如“真是好看”相当于“真好看”。我们认为这里的“是”表示认同，如下面例中的“真是”去掉“真”后仍句子合法，例（7）“她有钱，人又漂亮，真是不错”变成了“她有钱，人又漂亮，是不错”，“是不错”表示对“不错”这一评价的认同。 （7）她有钱，人又漂亮，真是不错。（周而复《上海的早晨》）

17. 4.4 “真是”后加带程度义评价成分 “真是”后加程度义评价成分共261例，其中极性评价208例，非极性评价53例，具体句法表现、数量及用例见下表（“真是X得/的很”格式前是极性评价，之后是非极性评价）。

22. 无论是极性评价还是非极性评价，其实都涉及一个评价标准的问题，人们在进行某方面的评价的时候，总要有一个预先的标准，如“那场面真是尴尬极了”总有一个对尴尬看法的标准，“可真是蛮舒服！”也总有一个舒服的标准。这些标准多是说话人的主观体验，因此这里“真是”表主观强调，也有一个和自己主观体验相符的心理过程。无论是极性评价还是非极性评价，其实都涉及一个评价标准的问题，人们在进行某方面的评价的时候，总要有一个预先的标准，如“那场面真是尴尬极了”总有一个对尴尬看法的标准，“可真是蛮舒服！”也总有一个舒服的标准。这些标准多是说话人的主观体验，因此这里“真是”表主观强调，也有一个和自己主观体验相符的心理过程。

23. 4.5“真是”后加名词短语 “真是”后加名词短语共697例，分两种形式：一种是名词短语前有数量成分，共338例，如例（8）（9），数量成分以一个为多；一种没有数量成分，共359例，如例（10）（11），这些名词短语中多有表评价的修饰成分。这里的“X真是Y”结构表面是一个判断句，本质是一个评价句，可以称为评价性判断，是一种主观断定。其中的“真”在语义上指向“是”后名词前的修饰性评价成分。 （8）这真是一个俊俏的青年！（刘流，《烈火金钢》） （9）我真是个大笨蛋。（苏童《井中男孩》） （10）你还真是多面手。（王朔《刘慧芳》） （11）你真是老当益壮的老大伯！（雪克《战斗的青春》）

24. 4.6 “真是”后加其他评价成分 其他评价成分主要指无规律的随机性评价成分，这样的总共447例。从“真是”来说，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是”不能省的情况，如例（12）（13）（14），共276例；一类是“是”可以省的情况，如例（15）（16），共171例。 （12）天呐，真是时代不同了。（皮皮《比如女人》） （13）真是倒他娘的邪霉！（刘流，《烈火金钢》） （14）真是又爱他，又恨他，又伤心。（冯德英《迎春花》） （15）真是受不了你，这是哪门子的歪理啊（绿平《修罗的天使情人》） （16）你这小子，真是拿你没办法。（莫言《檀香刑》）

25. 5 结语 可以看出，“真是”在现代汉语中主要用来引出说话人的主观评价，和说话人的情感密切相连。可以视为一个情感敏感算子。“真是”表示主观强调的的功能来自于其表示客观真实的功能。表示客观真实是和客观事实的相符性，表示主观强调是和主观认识、共同情感体验的相符性。本文只是将“真是”的句法语义做了一个初步的统计分析，进一步的研究将有利于情感分析。因此下一步我们将对“真是”作为一个整体算子的形式化方法、具体的操作方式加以研究。 需要说明的是，虽然“真”也可以用来表示主观评价，如“这本书真好看”，且“真是”在一定情况下和其相当，把“真”当做一个情感敏感算子来考察即可。但是从上面的分析中可以看出，“真是”所能引出的评价成分要远多于“真”，因此我们将其整体看作一个情感敏感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