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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立成功大學演講 三國史的解構與重建 — 裴松之注的兩種讀法. 國立東華大學中國文學系教授 王文進 2012/10/29. 前言 一、 「三國史」的定義與特性 二、 陳壽與 《 三國志 》 三、 陳壽 《 三國志 》 「迴護說」的回顧 四、 裴松之 與 《 三國志注 》 五、裴松之 《 三國志注 》 的兩種 讀法 六 、裴松之 《 三國志注 》 讀法範例─ (1) 摘除曹氏王朝的冠冕: 王沈《魏書》 (2) 摧毀三顧茅廬的神話: 魚豢《魏略》 (3) 借荊州的一中各表與九二共識:虞溥 《江表傳》 (4) 舉起擁蜀反魏的大纛: 習鑿齒《魏晉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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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立成功大學演講三國史的解構與重建—裴松之注的兩種讀法國立成功大學演講三國史的解構與重建—裴松之注的兩種讀法 國立東華大學中國文學系教授 王文進 2012/10/29
前言 • 一、 「三國史」的定義與特性 • 二、陳壽與《三國志》 • 三、陳壽《三國志》「迴護說」的回顧 • 四、裴松之與《三國志注》 • 五、裴松之《三國志注》的兩種讀法 • 六、裴松之《三國志注》讀法範例─ (1)摘除曹氏王朝的冠冕:王沈《魏書》 (2)摧毀三顧茅廬的神話:魚豢《魏略》 (3)借荊州的一中各表與九二共識:虞溥《江表傳》 (4)舉起擁蜀反魏的大纛:習鑿齒《魏晉春秋》 (5)孫吳的東施效顰:胡沖《吳歷》
中國自秦漢以後進入統一帝國的政治架構,直至黃巾之亂引發三國分立,中間出現百年的分裂,這段歷史由陳壽《三國志》加以記載。中國自秦漢以後進入統一帝國的政治架構,直至黃巾之亂引發三國分立,中間出現百年的分裂,這段歷史由陳壽《三國志》加以記載。 但是,陳壽由蜀入晉的尷尬身份,使其政治立場始終受到質疑。事隔一百四十年,遂有裴松之引用兩百多本書以補其不足,然這些引用書目所隱含的訊息,即呈現出當時南北、魏、蜀、吳三國士人對故鄉家國的追憶與懷念,而各自形成其對故國人物風土的描述與詮釋。 因此,裴松之注引的書有兩大類,一是陳壽寫三國志時得以親睹並加以擷取刪除,二是在陳壽著書之後陸續出現的著作,此類呈現出當時魏蜀吳三國人士對故國家邦的追憶與懷念。
裴松之《三國志注》對於陳壽《三國志》的簡略內容做了詳實的補充,且在《魏書》、《蜀書》、與《吳書》所徵引以補闕的書目亦各有所重,但藉由本文之考索,可以發現除了保存這些早已佚散的文獻外,實際上裴松之已經無意間將三國史受各種政治壓力下的扭曲面貌呈現出來,不但提醒後世讀者面對三國時代群雄割據、諸雄鼎峙的混亂局面,各國史官在解讀歷史的態度上勢必存在國族認同之差異,故不僅對敵營不假辭色之仇國危言,也不吝於誇大本國的專美之辭,更為後人對史家評價之虛實辯證提供靈感。裴松之《三國志注》對於陳壽《三國志》的簡略內容做了詳實的補充,且在《魏書》、《蜀書》、與《吳書》所徵引以補闕的書目亦各有所重,但藉由本文之考索,可以發現除了保存這些早已佚散的文獻外,實際上裴松之已經無意間將三國史受各種政治壓力下的扭曲面貌呈現出來,不但提醒後世讀者面對三國時代群雄割據、諸雄鼎峙的混亂局面,各國史官在解讀歷史的態度上勢必存在國族認同之差異,故不僅對敵營不假辭色之仇國危言,也不吝於誇大本國的專美之辭,更為後人對史家評價之虛實辯證提供靈感。
一、「三國史」的定義與特性 中國歷史上有一段風起雲湧、詭譎多變的分裂時期,這段歷史就是著名的三國時代。 所謂三國的歷史,一般是就魏、蜀、吳三國的角逐爭霸史而言,史學家的看法,是由公元220年曹丕篡漢、劉備於公元221年稱帝、與孫權在229年登位,即展開了三國鼎立的歷史,一直到司馬氏於公元280年統一天下為止,計60年。
但是真正形成三國風起雲湧的前三國時期,其實是由黃巾之亂揭開序幕(公元184年,漢靈帝光和七年)。但是真正形成三國風起雲湧的前三國時期,其實是由黃巾之亂揭開序幕(公元184年,漢靈帝光和七年)。 尤其是公元189年,董卓亂京、關東諸雄起兵伐卓,引發關東諸侯割據,曹操藉機挾天子令諸侯,繼而曹操官渡戰後統一北方、南下荊州、赤壁之戰而造成三家搶奪荊州,繼而劉備入蜀平定四川的前36年。反而比後六十年更為精彩生動。所以總的說來,三國的歷史一共96年。 但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一切事件,事實上是無法重複出現的諾大時空,我們據以得知的方式只有依靠文獻記錄,除了目前出土的文物之外,最重要的是一部陳壽所寫的《三國志》。
二 、陳壽與《三國志》 有關約一百年的歷史,主要是靠三國末年一位偉大的史學家陳壽記錄下來,陳壽不但是三國重要的史學家,自己也是身陷三國歷史洪流中一顆受傷的靈魂,本身就是歷史的見證者。 小說《三國演義》雖然精采絕倫,深入中國社會人心,但有關三國歷史中重要結構的整理,則是由陳壽於公元280至290年之間著成的《三國志》來保存其貌。
《三國志》的內容與字數 • 《三國志》全書65卷,魏書30卷、吳書20卷、蜀書15卷,而就字數觀之:
三、陳壽《三國志》「迴護說」的回顧 劉知幾《史通‧直書》:「當宣、景開基之始,曹、馬構紛之際,或列營渭曲,見屈武侯,或發仗雲臺,取傷成濟,陳壽、王隱咸杜口而無言,陸機、虞預各棲毫而靡述。至習鑿齒,乃申以死葛走達之說,抽戈犯蹕之言。歷代厚誣,一朝始雪。」
《隋書‧經籍志》 : 及三國鼎峙,魏氏及吳,並有史官。晉時,巴西陳壽刪集三國之事,唯魏帝為紀,其功臣及吳、蜀之主,並皆為傳,仍各依其國,部類相從,謂之《三國志》。
南宋(1127-1279)的葉適(1150-1223)便說:「近世有謂《三國志》當更修定者,蓋見《注》(裴松之《三國志注》)所載尚有諸書,不知壽已盡取而為書矣,《注》之所載,皆壽書之棄餘也。」顯然提供了理解《陳志》與《裴注》之間文獻消長現象的關鍵線索但葉氏僅指出了陳壽有刪汰史料之舉,卻沒有說明陳壽何以要刪除這些文獻的原因。南宋(1127-1279)的葉適(1150-1223)便說:「近世有謂《三國志》當更修定者,蓋見《注》(裴松之《三國志注》)所載尚有諸書,不知壽已盡取而為書矣,《注》之所載,皆壽書之棄餘也。」顯然提供了理解《陳志》與《裴注》之間文獻消長現象的關鍵線索但葉氏僅指出了陳壽有刪汰史料之舉,卻沒有說明陳壽何以要刪除這些文獻的原因。
趙翼 《廿二史劄記‧三國志多迴護》 • 魏明帝太和二年,蜀諸葛亮攻天水、南安、安定三郡,魏遣曹真、張郃大破之於街亭,《魏紀》故已大書特書矣。是年冬,亮又圍陳倉,斬魏將王雙,則不書。三年,亮遣陳式攻克武都、陰平二郡,亦不書。以及四年蜀將魏延大破魏雍州刺史郭淮於陽谿,五年亮出軍祁山,司馬懿遣張郃來救,郃被殺,亦皆不書。並《郭淮傳》亦無與魏延交戰之事。此可見其書法,專以諱敗誇勝為得體也。乃至《蜀後主傳》,街亭之敗亦不書,但云亮攻祁山不克而已。豈壽以作史之法必應如是迴護耶?抑壽所據各國之原史本已諱而不書,遂仍其舊,而不復訂正耶?
從陳壽對三國史實之剪裁汰擇,卻不見得就能呈現客觀的史實,楊耀坤《陳壽評傳》雖曰 :「當時雖有王沈《魏書》、魚豢《魏略》、韋曜《吳書》等眾多著作可資利用,又有大量傳聞可資參考,但陳壽並不盲目信從,而要仔細研考,在弄清史實的基礎上才下筆撰寫。」 • 但與其說陳壽經過深思熟慮而不盲從前人之說地著史筆法,倒不如將焦點置於陳壽何以要刪除這些史料的心曲隱意。
《陳志》僅言:「(橋)玄謂太祖曰:『天下將亂,非命世之才不能濟也,能安之者,其在君乎!』」 • 王沈《魏書》卻更為仔細地描述橋玄(109-183)欲「託孤」於曹操的殷切之情:「太尉橋玄,世名知人,覩太祖而異之,曰:『吾見天下名士多矣,未有若君者也!君善自持。吾老矣!願以妻子為託。』由是聲名益重。」
《陳志》僅言「進乃召董卓,欲以脅太后。」看似與曹操毫無干係 ,但在王沈《魏書》中曹操卻勇於挑戰何進(?-189)之既定戰略:「太祖聞而笑之曰:『閹豎之官,古今宜有,但世主不當假之權寵,使至于此。既治其罪,當誅元惡,一獄吏足矣,何必紛紛召外將乎?欲盡誅之,事必宣露,吾見其敗也。』」
陳壽其實是有意刪除曹魏正史王沈《魏書》的諸多內容,來呈現出其利用著作《三國志》來撫平本身所遭受到國破家亡的歷史傷痛。陳壽其實是有意刪除曹魏正史王沈《魏書》的諸多內容,來呈現出其利用著作《三國志》來撫平本身所遭受到國破家亡的歷史傷痛。
上三國志注表 〈上三國志注表〉: 臣松之言:臣聞智周則萬理自賓,鑒遠則物無遺照。雖盡性窮微,深不可識,至於緒餘所寄,則必接乎麤跡。是以體備之量,猶曰好察邇言。畜德之厚,在於多識往行。伏惟陛下道該淵極,神超妙物,暉光日新,郁哉彌盛。雖一貫墳典,怡心玄賾,猶復降懷近代,博觀興廢.將以總括前蹤,貽誨來世。
上三國志注表 • 臣前被詔,使采《三國)異同以注陳壽《國志》.壽書銓敘可觀,事多審正.誠遊覽之苑囿,近世之嘉史.然失在于略,時有所脫漏。 • 臣奉旨尋詳,務在周悉。上搜舊聞,傍摭遺逸。按三國雖歷年不遠,而事關漢、晉。首尾所涉,出入百載。注記紛錯,每多舛互。
其壽所不載,事宜存錄者,則罔不畢取以補其闕。其壽所不載,事宜存錄者,則罔不畢取以補其闕。 • 或同說一事而辭有乖雜,或出事本異,疑不能判,並皆抄內以備異聞。 • 若乃紕繆顯然,言不附理,則隨違矯正以懲其妄。 • 其時事當否及壽之小失,頗以愚意有所論辯。 • 自就撰集,已垂期月.寫校始訖,謹封上呈。
上三國志注表 竊惟繢事以色成文,蜜以兼采為味,故能使絢素有章,甘踰本質。臣寔頑乏,顧二物。雖自罊勵,分絕藻繢,既謝淮南食時之敏,又微狂簡斐然之作。淹留無成,祇穢翰墨,不足以上酬聖旨,少塞愆責。愧懼之深,若墜淵谷。謹拜表以聞,隨用流汗。臣松之誠 惶誠恐頓首頓首死罪謹言。 元嘉六年七月二十四日,中書侍郎西鄉侯臣裴松之上。
四庫全書總目提要 • 三國志六十五卷,晉陳壽撰,宋裴松之注。壽事蹟具晉書本傳,松之事蹟具宋書本傳。凡魏志三十卷,蜀志十五卷,吳志二十卷。其書以魏為正統,至習鑿齒作漢晉春秋始立異議。自朱子以來,無不是鑿齒而非壽。然以理而論,壽之謬萬萬無辭;以勢而論,則鑿齒帝漢順而易,壽欲帝漢逆而難。蓋鑿齒時晉已南渡,其事有類乎蜀,為偏安者爭正統,此孚於當代之論者也。
四庫全書總目提要 壽則身為晉武之臣,而晉武承魏之統,偽魏是偽晉矣。其能行於當代哉?此猶宋太祖篡立近於魏,而北漢、南唐蹟近於蜀,故北宋諸儒皆有所避而不偽魏。高宗以後,偏安江左,近於蜀,而中原魏地全入於金,故南宋諸儒乃紛紛起而帝蜀。此皆當論其世,未可以一格繩也。惟其誤沿史記周、秦本紀之例,不託始於魏文,而託始曹操,實不及魏書記之得體,是則誠可已不已耳。
四庫全書總目提要 • 宋元嘉中,裴松之受詔為注,所注雜引諸書,亦時下己意。綜其大致約有六端: • 一曰引諸家之論,以辨是非; • 一曰參諸書之說,以核異; • 一曰傳所有之事,詳其委曲; • 一曰傳所無之事,補其闕佚; • 一曰傳所有之人,詳其生平; • 一曰傳所無之人,附以同類。
裴注的評價 三、 在評價裴《注》時,往往僅著重於豐富龐雜的文獻史料。如: 宋‧晁公武《郡齋讀書志》 宋‧陳振孫《直齋書錄解題》 清‧錢大昕《廿二史考異》、《三國志辨疑‧自序》 清‧趙翼《廿二史劄記》 清‧李慈銘《越縵堂讀書記》
裴注的評價 以上說法實與裴氏對陳壽《三國志》過於簡略的評價息息相關:「壽書銓敘可觀,事多審正。誠游覽之苑囿,近世之嘉史。然失在於略,時有所脫漏。」也形成對《三國志》「簡略」特色之評過於浮泛的研究傳統。
裴注的評價 • 宋‧晁公武《郡齋讀書志》(1105-1180):宋文帝嫌其(《三國志》)畧,命裴松之補注,博采羣說,分入書中,其多過本書數倍。 • 陳振孫《直齋書錄解題》(1183-1261): 松之在元嘉時承詔為注,鳩集傳記,增廣異文,大抵本書固率略,而注又繁蕪。
裴注的評價 清代(1644-1911)諸儒亦持續爭執裴《注》的淵博與繁瑣。 錢大昕(1728-1804)除了在《廿二史考異》中羅列裴《注》引書中與史家有關共一百四十餘種外,更對裴《注》體例作出實際考證:
裴注的評價 • 《十駕齋養新錄》: 《蜀志‧楊戲傳》載〈季漢輔臣贊〉,其有〈贊〉而無《傳》者,附注爵里於下,注亦承祚本文也。最後有云:『《益部耆舊雜記》載:王嗣、常播、衛繼三人,皆劉氏王蜀時人,故錄于篇。』此二行及王、常、衛三《傳》,皆裴松之《注》。今刊本皆升作大字,讀者亦認為承祚正文,則大誤矣。承祚作《益部耆舊傳》見于《晉書》本傳,及《隋‧經籍志》,若《雜記》則《隋志》無之。或云陳術撰,亦必晉人,不應承祚遽引其書。蓋裴氏於李孫德、李偉南二人注下,既各引《雜記》以補本注之闕,而王嗣等三人姓名不見於承祚書,故附錄以博異聞,此亦裴《注》之恆例。
裴注的評價 • 上文中著重於考訂《三國志》正、注文脈間的錯亂,錢氏卻未覺察陳壽所引的〈季漢輔臣贊〉及裴松之所引的《益部耆舊雜記》,在三國史中具有什麼樣的詮釋價值,以致於對「劉氏王蜀」所存在的歷史密碼視若無睹,聯帶也影響著對其他史書之判斷。 • 如對東晉史家袁宏(328-376)的《後漢紀》,並非僅為玄學時代史家維護名教之利器,應還蘊含在南北文化衝突下文人對政權正統的觀念。(袁宏在《後漢紀》的繫年始於光武而終於蜀漢,可見當中所透露的正統立場。)
裴注的評價 • 錢大昕《三國志辨疑‧自序》: 「夫世期引據博洽,其才實能會通諸書,則成畦町,……經以明理為宗,……注史以達事為主,……嘗怪應劭……裴駰、徐廣……不能會而通之,考異質疑,而徒戔戔於訓詁,豈若世期博引載籍,廣增異聞,是是非非,使天下後世讀者,昭然共見乎?」 →借裴注以分經注、史注異同
裴注的評價 趙翼(1727-1814)雖謂裴氏注書大旨「在於搜輯之博,以補壽之闕也。」但仍認為裴《注》存在著「脫漏亦多」之失。 李慈銘(1829-1894):「裴松之《注》博採異聞,而多所折衷,在諸史注中為最善,注家亦絕少此體。」 近年兩岸學者對於裴松之《三國志注》的研究視角,也只就注書形式、資料蒐集、政治立場等等來作為進路,其爭論點不是集中於保存文獻之功,便是對陳壽《三國志》過於簡略之補強。
裴注的價值 然裴《注》中所引用的各種書籍中,實際上卻透露出另一種視角的歷史真實,裴《注》的重要價值是需放在南北分裂的歷史紛爭中來加以觀察,絕非僅是「為人作嫁」、「補苴罅漏」之作,實際上更含有解讀六朝南北立場衝突的文化符碼。
第一種讀法為陳壽寫書時看得到的: • 我的研究方法是反過來思考何以何以被陳壽刪掉? • 如王沈《魏書》190次,與魚豢《魏略》184次 • 第二種讀法為陳壽寫書時看不到的: • 我的研究策略是裴松之《三國志注》引用此些書目時,即呈現出當時魏、蜀、吳三國士人對故鄉家國的追憶懷念與詮釋。 • 如虞溥《江表傳》123次、習鑿齒《魏晉春秋》67次、 胡沖《吳歷》32次。
《三國志‧吳書‧魯肅傳注》引「臣松之案」 : • 劉備與權併力,共拒中國,皆肅之本謀。又語諸葛亮曰「我子瑜友也」,則亮已亟聞肅言矣。而《蜀書‧亮傳》曰:「亮以連橫之略說權,權乃大喜。」如似此計始出於亮。若二國史官,各記所聞,競欲稱揚本國容美,各取其功。今此二書,同出一人,而舛互若此,非載述之體也。
明朝人高儒在《百川書志》中認為《三國志通俗演義》乃:「據正史,採小說,證文辭,通好尚,非俗非虛,易觀易入,非史氏蒼古之文,去瞽傳詼諧之氣。陳敘百年,該括萬事。」已經告訴我們《三國演義》的故事,都與陳壽的《三國志》史書系統息息相關。而提到史書系統中的《三國志》,就必須提及在陳壽《三國志》與羅貫中《三國演義》之間重要的橋樑,即裴松之的《三國志注》。明朝人高儒在《百川書志》中認為《三國志通俗演義》乃:「據正史,採小說,證文辭,通好尚,非俗非虛,易觀易入,非史氏蒼古之文,去瞽傳詼諧之氣。陳敘百年,該括萬事。」已經告訴我們《三國演義》的故事,都與陳壽的《三國志》史書系統息息相關。而提到史書系統中的《三國志》,就必須提及在陳壽《三國志》與羅貫中《三國演義》之間重要的橋樑,即裴松之的《三國志注》。
《三國志》與《三國演義》之間,故事往往會出現很大的落差,原因即出在後世演義作者還參考了裴松之在《三國志注》中所蒐羅的各種史料文獻,其中往往都是陳壽著書時所棄而不用的虛誇難徵之言、或是陳壽身後無法見到的新出史料。因此裴松之《三國志注》為三國學帶來更多元的敘事視角,而其中許多故事在經由文人輾轉創作後,早已與史實不符,卻又具有十足的戲劇效果,而吸引後世讀者的目光。以下舉幾個例子來幫助說明。《三國志》與《三國演義》之間,故事往往會出現很大的落差,原因即出在後世演義作者還參考了裴松之在《三國志注》中所蒐羅的各種史料文獻,其中往往都是陳壽著書時所棄而不用的虛誇難徵之言、或是陳壽身後無法見到的新出史料。因此裴松之《三國志注》為三國學帶來更多元的敘事視角,而其中許多故事在經由文人輾轉創作後,早已與史實不符,卻又具有十足的戲劇效果,而吸引後世讀者的目光。以下舉幾個例子來幫助說明。
摘除曹氏王朝的冠冕:王沈《魏書》 陳壽不得不將本紀給曹操,但於其中實動了許多手腳。
沈家本(1840-1913) 《三國志注所引書目》便曾指出: 裴松之《魏武紀注》所引多述操令,若〈庚申〉、〈庚戌〉、〈丙戌〉、〈丁亥〉令,皆以日紀。又有〈褒賞令〉載橋玄文,裴不言《魏書》,以類推之,當亦是耳。
王沈的《魏書》顯然載錄許多曹魏政府重要的廷誥朝章,而這些資料多保留在裴松之的《三國志注》中,也就意味著陳壽《三國志》對這些屬於曹魏政權的公文奏記刻意大量刪除 。
有關曹氏出生本末刪除原委之蠡測 • 如描述曹操、曹丕(187-226)父子與劉備(161-223)的出生本末時,《陳志》對兩者便有很明顯的繁簡之別
《三國志‧魏書‧武帝紀》:太祖武皇帝,沛國譙人也,姓曹,諱操,字孟德,漢相國參之後。桓帝世,曹騰為中常侍大長秋,封費亭侯。養子嵩嗣,官至太尉,莫能審其生出本末。《三國志‧魏書‧武帝紀》:太祖武皇帝,沛國譙人也,姓曹,諱操,字孟德,漢相國參之後。桓帝世,曹騰為中常侍大長秋,封費亭侯。養子嵩嗣,官至太尉,莫能審其生出本末。 • 《三國志‧魏書‧文帝紀》:文皇帝諱丕,字子桓,武帝太子也。中平四年冬,生于譙。
相較於陳壽對曹氏父子的隻字片語,則承祚對故國先主劉備的帝王異相顯然不吝詳書相較於陳壽對曹氏父子的隻字片語,則承祚對故國先主劉備的帝王異相顯然不吝詳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