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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荒者,母亲是这样老去的. 一个保姆的一生. 请用鼠标换页. 浙西山区有一个地方叫胡家岙,自清末以来就以出勤劳能干的保姆著称。. 那一带山深路险,土地贫瘠,山民们生计艰难 —— 这大概是造成当地妇女大量外出,到沿海一些富裕地方给人家当女仆、女佣直至现在称之为保姆的主要原因。. 胡家岙的保姆除了勤劳能干外,还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对主家忠心耿耿。. 胡林香,胡家岙小溪村人,家境十分贫穷。她 20 岁那年丈夫在出山卖柴途中失足坠崖身亡,当时她已有身孕,但因过度的悲伤和操劳而不幸流产。. 她孤苦伶仃地在家熬了两年后,终因生活所迫,不得不走上外出给人家当保姆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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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荒者,母亲是这样老去的 一个保姆的一生 请用鼠标换页
浙西山区有一个地方叫胡家岙,自清末以来就以出勤劳能干的保姆著称。浙西山区有一个地方叫胡家岙,自清末以来就以出勤劳能干的保姆著称。
那一带山深路险,土地贫瘠,山民们生计艰难——这大概是造成当地妇女大量外出,到沿海一些富裕地方给人家当女仆、女佣直至现在称之为保姆的主要原因。那一带山深路险,土地贫瘠,山民们生计艰难——这大概是造成当地妇女大量外出,到沿海一些富裕地方给人家当女仆、女佣直至现在称之为保姆的主要原因。
胡家岙的保姆除了勤劳能干外,还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对主家忠心耿耿。胡家岙的保姆除了勤劳能干外,还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对主家忠心耿耿。
胡林香,胡家岙小溪村人,家境十分贫穷。她20岁那年丈夫在出山卖柴途中失足坠崖身亡,当时她已有身孕,但因过度的悲伤和操劳而不幸流产。胡林香,胡家岙小溪村人,家境十分贫穷。她20岁那年丈夫在出山卖柴途中失足坠崖身亡,当时她已有身孕,但因过度的悲伤和操劳而不幸流产。
她孤苦伶仃地在家熬了两年后,终因生活所迫,不得不走上外出给人家当保姆的路。她孤苦伶仃地在家熬了两年后,终因生活所迫,不得不走上外出给人家当保姆的路。
她的第一个主家是浙东某市的一个大富商,她在他们家一耽就是十年,带大了富商家的一个小姐和两个少爷。她的第一个主家是浙东某市的一个大富商,她在他们家一耽就是十年,带大了富商家的一个小姐和两个少爷。
胡林香自己没有儿女,她将自己全部的感情都给了这三个孩子,给他们分别起小名叫大林、二林和小林,对他们百般疼爱和呵护,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胡林香自己没有儿女,她将自己全部的感情都给了这三个孩子,给他们分别起小名叫大林、二林和小林,对他们百般疼爱和呵护,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
她的勤劳能干和忠诚也赢得了富商夫妇的信任,他们将家中的许多事务都托付与她,把她当做家中的一员看待。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着,到解放前夕,富商夫妇突然决定要举家逃往台湾。她的勤劳能干和忠诚也赢得了富商夫妇的信任,他们将家中的许多事务都托付与她,把她当做家中的一员看待。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着,到解放前夕,富商夫妇突然决定要举家逃往台湾。
临走前他们与胡林香商量,请她留下来保管一批财物,说此去吉凶难料,他们要在家乡准备一条退路,万一将来有什么意外,也好回来靠着这批财物重振家业。临走前他们与胡林香商量,请她留下来保管一批财物,说此去吉凶难料,他们要在家乡准备一条退路,万一将来有什么意外,也好回来靠着这批财物重振家业。
他们留下的财物包括大量的银元、金条和一些珍贵的珠宝首饰,富商夫妇说这些东西十分珍贵,眼下时局混乱,人心险恶,只有让她来保管才可放心。他们留下的财物包括大量的银元、金条和一些珍贵的珠宝首饰,富商夫妇说这些东西十分珍贵,眼下时局混乱,人心险恶,只有让她来保管才可放心。
胡林香含泪接受了主家的重托,她发誓为了大林姐弟,自己就是舍命也要守住这些东西,绝不让它们有丝毫的损失。胡林香含泪接受了主家的重托,她发誓为了大林姐弟,自己就是舍命也要守住这些东西,绝不让它们有丝毫的损失。
富商一家走了,胡林香像是被人摘走了心肝,守着那座深宅大院痛哭了一场。富商一家走了,胡林香像是被人摘走了心肝,守着那座深宅大院痛哭了一场。
后来她记起了主家的重托,心中又燃起了希望,相信自己只要守住了这些财物,就会有重见孩子们的那一天。后来她记起了主家的重托,心中又燃起了希望,相信自己只要守住了这些财物,就会有重见孩子们的那一天。
于是,她用厚实的布做了一条宽腰带,将那些珠宝首饰都密密地缝在腰带里,再紧紧地捆在自己的腰间。那批银元和金条她分成几次悄悄地运回到胡家岙,全都埋在自家房中的床铺底下。于是,她用厚实的布做了一条宽腰带,将那些珠宝首饰都密密地缝在腰带里,再紧紧地捆在自己的腰间。那批银元和金条她分成几次悄悄地运回到胡家岙,全都埋在自家房中的床铺底下。
藏好了那些珍宝财物后,她在家中整整等了九年。她节衣缩食,俭省得一根咸菜也要吃上两天。每天一有空闲她就坐在门口向东眺望,口中反反复复地念叨:“大林二林小林,你们在哪里呢?”藏好了那些珍宝财物后,她在家中整整等了九年。她节衣缩食,俭省得一根咸菜也要吃上两天。每天一有空闲她就坐在门口向东眺望,口中反反复复地念叨:“大林二林小林,你们在哪里呢?”
有好心人劝她再找个婆家,不要太苦了自己,她谢绝了;也有人劝她再出去投一个主家,她也托病谢绝了。她在一心一意地等着大林姐弟们回来。有好心人劝她再找个婆家,不要太苦了自己,她谢绝了;也有人劝她再出去投一个主家,她也托病谢绝了。她在一心一意地等着大林姐弟们回来。
直到后来她自己的积蓄都用完了,为了不动用主家托管的财物,这才不得不锁上家门,又一次走上了外出给别人当保姆的路。直到后来她自己的积蓄都用完了,为了不动用主家托管的财物,这才不得不锁上家门,又一次走上了外出给别人当保姆的路。
她的第二个雇主是浙东某军分区一个姓周的参谋。正巧军分区司令部就设在原来富商家的那个大院里,胡林香因为思念孩子,又走进了那个大院,在周参谋家当了保姆。她的第二个雇主是浙东某军分区一个姓周的参谋。正巧军分区司令部就设在原来富商家的那个大院里,胡林香因为思念孩子,又走进了那个大院,在周参谋家当了保姆。
她在周参谋家整整耽了28年,周参谋从军分区参谋一直升到军分区的司令,其间多次调动搬家,夫妇俩一直舍不得让胡林香走。她带大了他们的五个孩子,接着又帮着带周司令的两个孙女。她在周参谋家整整耽了28年,周参谋从军分区参谋一直升到军分区的司令,其间多次调动搬家,夫妇俩一直舍不得让胡林香走。她带大了他们的五个孩子,接着又帮着带周司令的两个孙女。
28年来,她只求周司令办过一件事,就是托人关照胡家岙乡政府照顾好她的家,她说自己以后还要回胡家岙去,别让人毁了她的那两间茅屋。28年来,她只求周司令办过一件事,就是托人关照胡家岙乡政府照顾好她的家,她说自己以后还要回胡家岙去,别让人毁了她的那两间茅屋。
1988年,周司令退休要回青岛,夫妇俩一再劝她一起走,到青岛去共度晚年,说青岛的条件和气候都比南方要好,是个养老的好地方。1988年,周司令退休要回青岛,夫妇俩一再劝她一起走,到青岛去共度晚年,说青岛的条件和气候都比南方要好,是个养老的好地方。
但是她却一直在思念着大林姐弟,一直没有忘记富商夫妇临走时的重托。她谢绝了周司令夫妇的盛情邀请,说自己要留下来等大林姐弟们回来,不见上他们一面她死不瞑目。但是她却一直在思念着大林姐弟,一直没有忘记富商夫妇临走时的重托。她谢绝了周司令夫妇的盛情邀请,说自己要留下来等大林姐弟们回来,不见上他们一面她死不瞑目。
周司令一家走后,她回到了胡家岙,用几十年的积蓄翻盖了她家的那两间茅屋,因为茅屋已经相当破败,她怕一旦倒塌就要危及埋藏在屋里的那些财物的安全。周司令一家走后,她回到了胡家岙,用几十年的积蓄翻盖了她家的那两间茅屋,因为茅屋已经相当破败,她怕一旦倒塌就要危及埋藏在屋里的那些财物的安全。
翻盖好房屋后她又在家中等了3年。此时她已经72岁高龄,多年的积蓄都已经在翻盖房屋及后来的几年中用尽,于是她决定回到军分区大院的附近。翻盖好房屋后她又在家中等了3年。此时她已经72岁高龄,多年的积蓄都已经在翻盖房屋及后来的几年中用尽,于是她决定回到军分区大院的附近。
那里是大林姐弟们的家,她坚信只要他们回来,就肯定会到大院里去,自己只要在那里等着,就一定能够和他们重新相见。那里是大林姐弟们的家,她坚信只要他们回来,就肯定会到大院里去,自己只要在那里等着,就一定能够和他们重新相见。
军分区大院的门口依然笔直地站着两个哨兵,进出大院的人和车辆也仍然川流不息,但是时过境迁,如今已经没有人认得她就是3年前周司令家的保姆了。军分区大院的门口依然笔直地站着两个哨兵,进出大院的人和车辆也仍然川流不息,但是时过境迁,如今已经没有人认得她就是3年前周司令家的保姆了。
此时她除了腰中缠着的那些珠宝外,已经身无分文。白发苍苍的她再也不可能去给人家当保姆,为了维持生活,她只得一手拄着一根竹竿,一手拿着一个压扁了的饭盒,过起了乞讨的日子。此时她除了腰中缠着的那些珠宝外,已经身无分文。白发苍苍的她再也不可能去给人家当保姆,为了维持生活,她只得一手拄着一根竹竿,一手拿着一个压扁了的饭盒,过起了乞讨的日子。
白天,她席地坐在大院门口的街道旁边,饭盒就摆在她的面前。每天能要上多少钱她并不在意,只要天天能在这里守着,她就觉得踏实。白天,她席地坐在大院门口的街道旁边,饭盒就摆在她的面前。每天能要上多少钱她并不在意,只要天天能在这里守着,她就觉得踏实。
傍晚时她收起饭盒里的几角零钱,买两个馍到郊外的一处庵堂里,与庵中的那个老尼为伴。她就这样每天仅靠两个馍一碗水,在那里一坐又是5年。傍晚时她收起饭盒里的几角零钱,买两个馍到郊外的一处庵堂里,与庵中的那个老尼为伴。她就这样每天仅靠两个馍一碗水,在那里一坐又是5年。
五年来,她望穿了眼流尽了泪,不顾严寒酷暑,天天像石雕铁铸般地坐着,盼着三个孩子归来。无论什么时候,走近她身边的人都会听见她在反反复复地念叨:“大林二林小林,你们在哪里呢?”五年来,她望穿了眼流尽了泪,不顾严寒酷暑,天天像石雕铁铸般地坐着,盼着三个孩子归来。无论什么时候,走近她身边的人都会听见她在反反复复地念叨:“大林二林小林,你们在哪里呢?”
城里人好奇,常有围观的人问她:大林二林小林是谁,她就说是自己的孩子;城里人好奇,常有围观的人问她:大林二林小林是谁,她就说是自己的孩子;
又有人问他们现在怎么了,她就伤心得不再回答,接着又自顾自地念叨:“大林二林小林,你们在哪里呢?”又有人问他们现在怎么了,她就伤心得不再回答,接着又自顾自地念叨:“大林二林小林,你们在哪里呢?”
时间一长,大家都说她疯了,想孩子想出病来了。哪里有正常人在那里一坐就是五年,而且每天反反复复就只有这一句话的呢?时间一长,大家都说她疯了,想孩子想出病来了。哪里有正常人在那里一坐就是五年,而且每天反反复复就只有这一句话的呢?
1996年7月里的一天,她突然感到身体不适,随后就晕倒在大院的门外。1996年7月里的一天,她突然感到身体不适,随后就晕倒在大院的门外。
军分区里的人赶紧将她抬到医务室抢救,医生发现她的情况很危险,一边对她采取了必要的急救措施,一边松开她的上衣准备做进一步的检查。军分区里的人赶紧将她抬到医务室抢救,医生发现她的情况很危险,一边对她采取了必要的急救措施,一边松开她的上衣准备做进一步的检查。
不料多年的警觉让她突然惊醒过来,随即双手紧扼腰间,拒绝医生对她再做任何检查。医生劝她,说她的病情危急,如不配合救治恐怕有生命危险。不料多年的警觉让她突然惊醒过来,随即双手紧扼腰间,拒绝医生对她再做任何检查。医生劝她,说她的病情危急,如不配合救治恐怕有生命危险。
她听后流下了眼泪,自己也觉得体力不支,恐怕难以维持。于是她取出了周司令留下的电话号码,请医生交给军分区首长,说自己是当年周司令家的保姆,有重要事情要与周司令面谈,请首长赶紧与青岛的周司令联系。她听后流下了眼泪,自己也觉得体力不支,恐怕难以维持。于是她取出了周司令留下的电话号码,请医生交给军分区首长,说自己是当年周司令家的保姆,有重要事情要与周司令面谈,请首长赶紧与青岛的周司令联系。
军分区首长接到报告后相当吃惊,他一边指示尽全力抢救,一边拨通了青岛周司令家的电话。军分区首长接到报告后相当吃惊,他一边指示尽全力抢救,一边拨通了青岛周司令家的电话。
周司令接到电话后更加吃惊,立即搭乘最快的航班飞到省城,当他连夜赶到她的身边时,她已经奄奄一息了。周司令接到电话后更加吃惊,立即搭乘最快的航班飞到省城,当他连夜赶到她的身边时,她已经奄奄一息了。
周司令握着胡林香的手听完了她断断续续的一番话后,又是惊奇又是感动。周司令握着胡林香的手听完了她断断续续的一番话后,又是惊奇又是感动。
想不到这个当了一辈子保姆的贫苦女人竟是如此仁义和守信,五十多年守着这么大的一笔财富,哪怕是穷到了乞讨为生也分文未动。想不到这个当了一辈子保姆的贫苦女人竟是如此仁义和守信,五十多年守着这么大的一笔财富,哪怕是穷到了乞讨为生也分文未动。
他这才明白了她临终前千里迢迢叫他来的用意。于是他恭敬地弯下腰,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胡大姐,你放心,我都听清楚了,现在你准备怎样处置这些财物呢?”他这才明白了她临终前千里迢迢叫他来的用意。于是他恭敬地弯下腰,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胡大姐,你放心,我都听清楚了,现在你准备怎样处置这些财物呢?”
她的声音更轻,但是屋子里的人都听到了,她说:“我等了他们一辈子,看样子他们是不回来了……她的声音更轻,但是屋子里的人都听到了,她说:“我等了他们一辈子,看样子他们是不回来了……
……将这些东西都捐出去,修一条胡家岙到山外的公路……我丈夫当年就是在山上摔死的……胡家岙的人太苦,给他们修一条路……”……将这些东西都捐出去,修一条胡家岙到山外的公路……我丈夫当年就是在山上摔死的……胡家岙的人太苦,给他们修一条路……”
周司令亲自执笔记录,他含着眼泪对她说:“你放心,我向你保证亲自去办好这件事。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周司令亲自执笔记录,他含着眼泪对她说:“你放心,我向你保证亲自去办好这件事。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把我的墓修在公路边上……”她的声音越来越弱,像一根游丝在空中飘来飘去,“我要在路边……等大林他们……回来……’’“把我的墓修在公路边上……”她的声音越来越弱,像一根游丝在空中飘来飘去,“我要在路边……等大林他们……回来……’’
胡林香老人去世后,她保管的那些遗物经银行收购以及拍卖,共售得现金五千八百多万元。胡林香老人去世后,她保管的那些遗物经银行收购以及拍卖,共售得现金五千八百多万元。
遵照老人的遗愿,她的墓就修在公路起点的山坡上,遵照老人的遗愿,她的墓就修在公路起点的山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