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可避免的沉淪 與變形？

1. 無可避免的沉淪與變形？ 紀蔚然《夜夜夜麻》

2. 《夜夜夜麻》 《Metamorphosis》

3. Metamorphosis • 原本的英文劇名 • 生物學上的意義：變形 • 戲劇的意義：戲劇動作(麻將牌戲)的主體

4. 個人生命的層次 • 角色=個人 • 步入中年的感慨 • 意氣風發、編織夢想的黃金歲月(大學四年)，對比徒感傷悲、屈就現實的惶惶中年。 • 退化？變形？ • 「年輕時的夢想如風雨中的蜘蛛網」(＜風雨中的蜘蛛網—《夜夜夜麻》之外的獨白＞) 

5. 歷史發展的層次 • 角色=社會整體的構成因子 • 四年級生： • 出生於戰後的困頓年月 • 伴隨著臺灣經濟局勢逐步改善的成長經驗 • 從聯考試煉到謀職，是第一個能夠依靠自己努力，創造美好未來的世代 • 臺灣經濟成長的主要動力，在90年代成為台灣社會的中堅

6. 四十出頭的我們，在台屋的各個領域開始出頭了，但是我們真正為臺灣做了什麼？除了對台灣經濟奇蹟有所助力外，似乎對這近十幾年的拜金主義也「貢獻良多」。眼觀臺灣今天的亂象，我們這一代難辭其咎。我們看不慣上一代的迂腐，很不爽下一代的天真…我們什麼都會，就是不懂得反省。我們自許為過來人，最怕成為過去式，所以急於卡位，結果把自己卡死了。我們越過越虛偽，權力的滋味讓我們「忘了我是誰」，誤以為自己是生命的主宰，國家的主人翁，其實換湯不換藥，我們還是過著麻痺的日子，一個口令，一個動作…感覺的動物…腦死。四十出頭的我們，在台屋的各個領域開始出頭了，但是我們真正為臺灣做了什麼？除了對台灣經濟奇蹟有所助力外，似乎對這近十幾年的拜金主義也「貢獻良多」。眼觀臺灣今天的亂象，我們這一代難辭其咎。我們看不慣上一代的迂腐，很不爽下一代的天真…我們什麼都會，就是不懂得反省。我們自許為過來人，最怕成為過去式，所以急於卡位，結果把自己卡死了。我們越過越虛偽，權力的滋味讓我們「忘了我是誰」，誤以為自己是生命的主宰，國家的主人翁，其實換湯不換藥，我們還是過著麻痺的日子，一個口令，一個動作…感覺的動物…腦死。 ＜風雨中的蜘蛛網—《夜夜夜麻》之外的獨白＞

7. 戲劇動作：麻將牌戲 • 一個象徵：人生 • 連結角色的特殊經驗 • 確認存在 (自我/彼此) 的儀式 • 山豬：「我在麻將裡看到我的渺小。」(《夜夜夜麻二：驚異派對》)

8. 敘述手法 • 以現在呈現過去，再從過去反應出現在 • 現在與過去如鏡，相互映照 • 主要戲劇動作(麻將牌戲)向前推展，角色的心理卻逐漸向後倒退，退回大學四年的歲月，退化到只剩下感官、暴力的地步 • 大學時代《金水嬸》演出事件，特別清楚地映照出這四個角色的怯懦，預示了他們沉淪、成為行屍走肉的命運

9. 舞台特點：枯萎 • 最主要的符號：麻將桌 • 位在舞台正中央 • 角色生命與關係的重心 • 「是家而不像家」的空間 • 牆面的水痕斑駁 • 沒有水的魚缸(垃圾桶和煙灰缸) • 書櫃(洋酒和零散的實用書籍P36)

10. 語言使用 • 大量的髒話和陳腔濫調(cliché)、厘語、黑話 • 語言並非實話或謊言的二分 • 語言的多面性：社會的、政治的、性別的 • 語言是否能夠再現、如何再現

11. 英語的刻意誤用、仿譯、造字： • 從alcoholic到fuckoholic到意淫holic • Fuck you→法克油 • Grateful dead的翻譯(死之華或死死的卡好) • English(陰溝裡去) • sentimental→山地饅頭 • 髒話： • 山豬的口頭禪 • 對女性的言語攻擊 • 文字遊戲： • 大哥大、屌、ego的對照關係 • 情婦Mary與Virgin Mary • 忙著思考存在的問題而忘記我的存在

12. 諧音的戲謔 • 詩人→輸人 • 咖啡→加非 • 歸國學人→龜頭學人→歸國小人 • 陳博士—幹您娘 • 國父紀念館→寡父紀念館 • 仿作 • 我達達的馬蹄，是美麗的錯誤→我巴拉巴拉的放屁，是番薯的錯誤

13. 不同時代的流行歌 • 姚蘇蓉《今天不回家》 • http://www.youtube.com/watch?v=LmYe-Vb3MMM • 范曉萱《健康歌》 • http://www.youtube.com/watch?v=21u1_SRIkyI&ob=av3n

14. 搖滾的時代 • Led Zepline《Stairway to Heaven》 • http://www.youtube.com/watch?v=BcL---4xQYA • Pink Floyd《We don’t need no education》http://www.youtube.com/watch?v=lwTpZpwjtIE • John Lennon《Imagine》 • http://www.youtube.com/watch?v=XLgYAHHkPFs • Joni Mitchell《Woodstock》 • http://www.youtube.com/watch?v=3aOGnVKWbwc

15. 角色背景的文化指涉 • 卡謬《異鄉人》(存在主義代表作)(1942發表，1957得獎) • 《卡拉馬助夫的兄弟們》(俄國杜斯妥也夫斯基最後一部長篇)(1880) • D.H.勞倫斯《查泰萊夫人的情人》(英國，1928初次印行，1960在英國正式發行) • 葉慈《駛向拜占庭》(愛爾蘭，1930年代)

16. 時代的符號 • 現代主義： • 余光中的新詩 • 《野鴿子的黃昏》(1966王尚義)(失落和虛無) • 金大班的初夜(1968《金大班的最後一夜》收於白先勇《台北人》) • 王文興《家變》(1978) • 鄉土文學： • 王禎和《嫁妝一牛車》 • 60/70年代美國流行文化 • 以搖滾樂為代表

17. 藝術電影 • (義大利)費里尼《八又二分之一》(1963)，被譽為20世紀最偉大的作品 • (義大利)狄西嘉(台語：死豬腳)《單車失竊記》(1948)，義大利新寫實主義代表作品 • (義大利)貝托魯奇《巴黎最後的tango》(1972)，驚世駭俗之作 • 本土電影 • 李小龍的功夫電影(臺灣在70年代的國際困境—退出聯合國/多國斷交) • 成龍在90年代的武打片

18. 人物的退化 • 山豬：「我操他媽這一輩子算是費了，沒救了，鳥蛋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為台灣的交通盡一點力。」 (P38-39) • 失敗的婚姻與經濟，充滿挫敗與暴力的人生 • Peter：「人怎麼可以不飲水思源呢？…沒有英文我又怎麼可以從一個AE他媽幹到manager再她媽幹到general menager？」(詩人：「不然怎麼可以從小買辦幹到或被幹倒變成大買辦？」) • 失敗的婚姻，混亂的情感，只剩下感官的人生

19. 馬克：「如果你發現再過幾年你就會變成那些老賊，你會做何感想？」「問題是我自己也很下流怎麼辦？」馬克：「如果你發現再過幾年你就會變成那些老賊，你會做何感想？」「問題是我自己也很下流怎麼辦？」 • 空虛的成就，空虛的心靈，麻痺的人生 • 詩人：「天分？這幾年，我的天分—如果我真的有的話—已經經過新陳代謝變成地上的大便了。」 • 在酒精中消耗殆盡的天賦，被現實徹底擊垮的文藝青年。

20. 「上一代很腐敗，這一代也鳥蛋了，下一代更沒救了。」「上一代很腐敗，這一代也鳥蛋了，下一代更沒救了。」 • (Peter拉上窗簾)「時間為我們停住了。」但人物的退化卻未停止： • 「哈，繼續，繼續。」 • 「打，打到中風為止。」 • 「打到吐血為止。」 • 「打到海枯石爛。」 • 「打到世界末日。」 • 「夜夜夜麻…」

21. 我：一個說故事的人 • 「吾人面臨的本身處境，一定都背負著某種社會身分。…我屬於宗族、部落、國族。因此，對我是良善的，對角色雷同的某人也是良善。既然如此，我從我的家庭、城市、部落、國族的過去繼承了各種債務、遺產、正當期望、正當義務。這些構成我的人生已知，我的道德起點。某種程度上，正是這種繼承，賦予我生命其道德特殊性。」

22. 因此，如果上一代是腐敗的，那這一代也承繼了那樣的腐敗，如果下一代是天真孟浪的，那他們必然也是從我們這一代承繼的。因此，如果上一代是腐敗的，那這一代也承繼了那樣的腐敗，如果下一代是天真孟浪的，那他們必然也是從我們這一代承繼的。 • 如果我們這一代，曾經有過的理想，最後退化到只剩下自暴自棄，曾經有過的美好承諾，只剩下充滿暴力的語言攻擊，那這或許也是上一代曾經有過的經歷，或者是下一代不可避免的宿命。